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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的人，王秀英深知一些孩子天生就是充满了恶意的，甚至很多都是故意而为的。她随手在办公桌上找了一张白纸，又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毫不犹豫的写下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。她盯着两个人还在讨论的背影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。
“带走吧，把这些名册，都带走吧，记得用完了还回来。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，就不送你们了，这个是方院长的地址。”王秀英突然语气生硬的开口让两个人没反应过来，再听清她的话后白木有些奇怪她的反应。
“谢谢王院长配合我们工作，这个我们带走了，你放心用完我马上就给你们送回来。”在白木刚想开口的时候，李华东笑眯眯的客气着应到。利索的转身抱起一部分名册放到白木怀里，自己抱起另外一部分，推着白木出了门。
李华东出门后关门的时候看见王秀英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，用双手捂着脸肩膀不住的颤抖，他关好门，对着白木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一手推着白木向外走去。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，只是在看见外面玩儿的欢快的孩子驻足停留了一会儿。
“解释解释吧。”白木把名册放在后座上了车，坐到驾驶位上没有任何东西，只是歪头问着李华东，希望他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“一看你就没养过孩子，护犊子这个词听说过没，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，但是她刚刚肯定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，恼羞成怒了，不过我猜她知道的并不多，因为良心或者为了其他，所以才会给咱们这个地址。走吧，直接去这里就都有答案了。”刚刚王秀英的表情对于李华东实在是太熟悉了，这种表情他常在自己老婆脸上看见，谁要是没什么缘由说他们女儿的时候，他老婆就会出现这种表情，继而跟人家理论半天。
“你赢了，走吧。”白木听完李华东的话后，突然想到曾经认识一个老刑警跟他说过一句话：经验会让工作更加顺手，会让你熟谙事物的总体。
看了眼地址白木才愣了愣，方雪的住址就在距离不远的精神病院，不知道方雪的精神状态怎么样，他们只能祈祷方雪能正常沟通。
“精神病院？每次到了转折点就给我们增加难度。”白木只能苦笑着说，但是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他们也不能放过。
孤儿院距离精神病院并不远，他们很快就到了，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门，白木的表情愈发凝重，停好车他们并没有把名册拿下来，因为还不清楚方雪的状况，白木走到门口，才发现精神病院比监狱的防护还要严格，登记了一下两个人的信息，保安才放行，给他们指了方向就不再打理他们了。
“走吧。”白木是第一次来精神病院，草坪上有很多穿着病号服的患者在护工的陪伴下散步，如果不是这些护工长得个个孔武有力又黑着脸站了一排看着他们，这个场面看起来会更加轻松一些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？”他们刚走进办公大楼，就看到一个护士冷着脸站在门口问。
“我们是刑警队的，来探望一个叫方雪的人。”白木掏出证件递给护士。
“方雪？你们来探望方雪？”护士的脸上写满了疑问，向他们两次确认着。
“是的，方雪，应该是一个年长的老太太。”白木耐心的回答，却让护士的表情更加丰富。
“她住进来已经有几年了，没人来看过她。你们跟我来吧，先请示一下她的主治医生。”护士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们，带着他们走进医生办公室后，还一副不解的表情。
“陈医生，这两个人来探望方雪。警察。”护士语气很是怪异，医生听完表情也转变成一副疑惑的神情。
“你们来探望方雪？”陈医生虽然表情很疑惑但是却更为稳重。
“嗯，我们是刑警队的，想来咨询一点事情。”
“你们跟我来吧，她来了有三年了，没有说过一句话，除了睡觉吃喝上厕所就是坐着，一坐就是一整天，谁说话都没有一点反应，也没有任何亲友来看，还是社区送过来的，每个月用退休金来付住院费和饭钱。不过她医保报销的比例比较高。你们可以看她，但是能不能开头我也没办法确定。”陈医生介绍着情况，带着他们来到了五楼最里面的一个病房。
白木透过小窗看见里面坐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老太太，他敲了敲门，里面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，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，陈医生从门外给他们搬来了两把椅子，再帮他们关好门就走了，没有打扰他们。白木把椅子搬放在病床边上坐下。
“方阿姨，我可以这么叫您么？我是刑警队的白木，这位是李华东，我们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关于阳光孤儿院的事情。”白木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方雪，语气轻松的说着，像聊家常一样。虽然方雪没有反应，但是白木却发现在她听到阳光孤儿院几个字时，她浑浊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。
“我们在查的一个案件中找到了孤儿院的宣传册，是一个毒贩，我们去了孤儿院，查到他是为了领养才多次往返于孤儿院，又查到在您任职期间有两个人也是因为携带毒品被抓，想来找您了解一些情况。”白木继续说了下去，丝毫没有在意眼前的人有没有听进去。
“方阿姨，为什么一个孤儿院会被毒品围绕着？今天我看见里面的孩子笑的单纯又可爱，他们不应该受到伤害，既然已经逃离了拜托了，就应该干净的长大不是么？他们值得有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不是么？”真诚的看着方雪，白木认真的慢慢地说着，保证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。
“他们值得么？我尽力让他们远离伤害，想尽了办法，可是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踏入地狱。”方雪开口了，因为多年没有开口说话，她的声音显得苍老又沙哑，冰冷的语气很是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