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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元旦，距离春节已经不远，年会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，按照公司惯例，要选出优秀项目和优秀员工等。
高管会上，沈东浔看着递上来的项目和人员名单，他神色莫测，看不出丝毫的喜怒来。
“沈总，我们研发一部推荐6436项目，这个项目从研发到生产，没有出现任何重大延误偏差，而且项目组优化工艺路线后，成本节省了30%，客户对这个项目也给出了很高的评价。”
说话的是研发一部副总冯科，6436是研发一部的重点项目，这个项目是公司与某制药巨头集团的首次合作，公司也因为这个项目拿到了制药巨头颁授的“优秀合作伙伴”的荣誉证书。
沈东浔点头，6436项目确实担得起公司优秀项目这个称号，对此，他也没有任何异议。
“可以，我没有意见，其他部门负责人呢？你们部门对6436的评价如何？”沈东浔扫视全场，目光在其他部门副总脸上扫过。
几人都表示赞同，6436作为优秀项目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短暂沉默后，沈东浔将目光定在始终没有说话的叶含蕊脸上，他的声音淡淡的，问道，“叶含蕊，说说你们研发二部推荐4478项目的理由。”
听到4478项目，在座的各位高管皆是一脸惊讶，生产部副总张楠忍不住低声说道，“4478？这项目做得一塌糊涂啊！”
沈东浔一直看着叶含蕊，等待她的解释。
“4478是冯全勇博士的项目，虽说在生产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，可也没有影响大局，而且咱们公司不是一直在提倡要优待博士吗？”
张楠心直口快，说道，“4478项目仅在生产过程中，就出现了两个重大偏差，比原计划延误了将近10天，而且，就算优待博士，顾蓁也是博士啊，她的5891项目可是给公司拿下3个亿的订单！”
叶含蕊的脸色有些难看，她望向沈东浔，只见沈东浔喜怒难辨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，满是冷漠。
“5891项目在投料当天着火，诸位难道都忘了吗？”
深吸一口气，叶含蕊终于提起了着火的事情，即使她并不愿意提及，即使她此刻心虚到不敢看沈东浔的脸。
张楠争辩道，“说句公道话，5891项目着火是不假，可责任并不在项目人员身上，当时公司下奖惩通告时，项目组并没有被处罚啊！”
叶含蕊的声音有些恼怒，她皱眉说道，“不管责任在谁，可着火的事就是事实！是，5891项目是给公司带来3个亿的订单，可这也掩盖不了着火的错误！”
张楠替顾蓁不平，还想再与叶含蕊争辩，沈东浔已经抬手示意张楠不必再说，他看着叶含蕊的眼睛，像是看穿了她的心。
在沈东浔这样直白的注视里，叶含蕊的心止不住发慌，她甚至开始躲闪，佯装用喝水来掩盖自己的心慌。
“5891着火是事实，这个没什么好争辩的，你是研发二部的副总，选4478我也没有异议，只是这个优秀员工，你觉得选冯全勇合适吗？”
沈东浔用指关节敲了敲会议桌，声音低沉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，令叶含蕊几乎无法招架。
“你觉得你选冯全勇，能让你们研发二部的员工信服吗？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吗？”
沈东浔皱眉，他的声调一直都是平静无波，可饶是这样，叶含蕊还是从这平静的语调里听出了令她发慌的怒气。
“我……我就是觉得冯全勇工作认真，与同事的关系也融洽，如果您觉得不妥，那我再考虑考虑，明天重新上报。”
沈东浔冷冷说道，“公司的每个人都在认真工作，绝大部分人都能够与别人融洽相处，这是基本素养，而优秀员工，是要成为部门乃至公司的表率，叶含蕊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叶含蕊低低“嗯”了声，还没说话，只听沈东浔有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，“一个人，如果连包容他人的胸襟都没有，那么利东莎也不会欢迎这样的人！”
仿佛有一记耳光甩在叶含蕊脸上，即使她没抬头，也似乎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。
这些目光在她看来，仿佛都带着嘲笑，带着轻蔑，像鬼魂一般死死缠绕着她，她的脸先是一阵红，随即又变得苍白。
“今天下班之前，把优秀员工的人选报上来，就这样，散会！”
沈东浔没有再看叶含蕊，说完这句话，他将手里那两页纸随意扔在会议桌上，头也不回离开。
叶含蕊听着沈东浔的脚步声远去，听着身边其他人窃窃私语，她那一颗敏感到极点的自尊心，终于崩溃。
“你们都在低声议论什么？你们是不是在议论我？是不是在嘲笑我？你们一个个都给我闭嘴，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？”
会议室里的高管们被叶含蕊惊住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叶含蕊脸上，看着她通红的双眼，看着她几乎扭曲的脸。
“不是，含蕊，你这是……怎么了？我们并没有说你什么，我们在讨论……”
人力资源部代理副总乔丽薇与叶含蕊的关系平日还算不错，她见状忙上前几步，想要解释。
叶含蕊一把甩开了乔丽薇的手，失控喊道，“你进公司才几年？含蕊是你能叫的吗？叫我叶总！你当我不知道吗？你们一个个都在看我的笑话，是不是？装什么好人？”
乔丽薇确实比叶含蕊进公司晚，可她的年龄却不比她小，她进利东莎前，也是在某外资药企工作，论能力，她也不比谁差。
本想安慰叶含蕊几句，可此刻被她这么发了疯似的乱咬一通，乔丽薇心里自然也不悦。
“叶总，你……好自为之吧，从头到尾并没有人嘲笑你，也没有人议论你，是你自己魔怔了。”
说罢这几句话，乔丽薇转身快步出了会议室，其他几名高管也没有再理会叶含蕊，各自离开，偌大的会议室里，只剩叶含蕊一人。
叶含蕊怔怔坐在座位上，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绝望，为什么会这样？她在沈东浔心中，为什么会变得那么不堪？
她的胸襟怎么了？她做错什么了？顾蓁都要抢走她最心爱的人了，她为什么还要包容她？她叶含蕊想要的东西，为什么要让给别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