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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大概是不想回答沉楠的问题，也不想让沉楠难堪，便换了一种方式说到，“身份在生前之时就已散尽，死后又何必再提？”
沉楠一心在于探求他是谁，却不想身份对于他而言似乎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，“抱歉，唐突了。”
“你就不问我是人是鬼吗？你不觉得我的出现比她更为突然？”
“若是世间的鬼都有你这般风姿气度，那么又该置神于何地？如果你是鬼那么世间便没有神。”
“我叫亦川。”
“我名沉楠。”
沉楠将从前听到的东西仔细整理来，觉得曾经听说的东西似乎有些冲突，可是写事情冥冥中又有些巧合。
曾经她听说将军的母亲喜欢杏花，喜欢杏色的衣服，而方才那个要杀了她的人，穿着的也是杏花纹样的衣服。将军母亲喜欢杏花是全潇湘都知道的，以至于后面有好多姑娘都喜欢穿着杏花的衣服来将军面前晃，而至于将军最后为什么唯独看中了她就不得而知了。
如果想要假借鬼神之说，她又是想要怎么样借题发挥呢？曾经的潇湘天子为什么在他十岁这个转折点的时候就泯然众人了呢？墙上的壁画是跟欣妃有关的，而欣妃是谁？眼前人的身份又是什么样的呢？将军，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？
“不去看看吗？方才害你的人长得是什么样一副面孔呢？”
“大概猜到了。”沉楠深吸了一口气，准备将大致的猜想与他一同分享。不知为何，从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开始，沉楠就开始对她有这一种莫名的信任。
其实，这么浅显的道理，在她一开始就应该要想到。
从一开始白衣女子的所作所为开始，最后想要将她推下九重高塔结束，一直以来，她的目标根本就是沉楠，不是长明灯。长明灯象征着潇湘的福泽，如果她是一个潇湘人，那么根本就不敢对长明灯有作为。
而她恰好能够挑准一个皇后不在的时间吸引沉楠的注意力，这个也不难解释，只要知道皇后刚好要出去就好了。皇后一向深居简出，身边的心腹也就只有一个陪嫁丫鬟，剩下的宫婢们都不知道是从哪个宫里面调出来的，想要混进来太简单了。
这一点，涉及到了皇上。平日里皇上他明明对皇后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不咸不淡的那种，可就是到了今日，他突然之间想要让皇后送去糕点，是不是这盘大棋皇上也涉及其中呢？
就算是涉及也不奇怪，在将军在的时候，皇上就看她很不顺眼，在将军不在的时候，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？
算及皇上与众人的利益，沉楠一开始就没有推算错，来着应该就是芩妃，若是芩妃与皇上联手，借力推翻皇后，再改立芩妃为后也不足为奇，再加上芩妃在上一次赏荷宴的时候就有要杀了她的想法。一个跟她素未谋面的妃嫔怎么会突然之间萌生恶意呢？除非是背后有人指使。
这盘大棋最庙就妙在了将她从九重高塔之上推下，可以说只是她一时失足，也可以用鬼神之说，借这壁画来增加神秘感，总之一举数得。
他听完了沉楠的话，没有说不也没有对，只是单纯地提醒着，“姑娘，有时候，你的猜想，未必为真，此间关系复杂，最难猜测的莫过于藏在所谓真相中的真相。”
沉楠实在是听不明白他所说的话，如果真相都不叫真相，那么又该如何呢？懒得去理会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眼，“她应该还在里面吧？”
“她还敢走吗？沉楠，你是时候应该想想了，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忍让，用自己所认为的去揣测世界，退而求其次，选择对你不利的方式，忍气吞声，这样真的好吗？”
边说着，他的掌心之中变化出一只振翅的蝶，蹁跹的翅膀停留在了他的指尖，将手一扬，蝴蝶便是化为尘埃。忽而又幻化出了一只蝴蝶，这只白色的蝴蝶不愿经受命运的枷锁，振翅飞舞，不断地挣脱，最终在天空之中与漫天星辰融为一体。
“一直以来，你都在做无用功，你想要好好活下来见到你的将军，就必须要懂得反击。”
沉楠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想过，她总觉得自己在一步步地退让，从最初的莫微，到芩妃，到现在……“可是……”
他见沉楠一直在犹豫，倒也是没再说什么了，随手变出了一朵杏花，放在了沉楠的手上，“沉楠，你仔细想想吧，这朵杏花赠与你，想要见我的时候，只要拿在手上默念就好了。”
“等等……你是何人？”
“你心上人……”
眼见这他消失在了潇湘的黑夜之中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，沉楠不禁觉得有些怅然，再看看手中的杏花，在月光之下展现出五彩的光辉。
沉楠只觉得这个答案好没有意思，她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只有将军而已，怎么可能事心上人呢？
“沉楠，你还好吗？方才真是吓死我了，我见你从九重塔上跌落，不过现在看到你没事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来者自然是皇后，方才她在从清心宫出来的时候，就看见了她的宫中光芒大盛似乎还有花瓣飞舞，彩蝶萦绕，同时，也见到了沉楠从九重高塔上坠落。
沉楠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手上的那一朵杏花，“俊青，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继续这么懦弱地活下去呢？”
皇后看到了沉楠手上拿着的杏花不知怎么的，她陷入了沉思，眼睛之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情绪，嘴上还是依旧说到，“沉楠只要自己活的开心便是最好的了，何必在意这么多？”
沉楠的眼神就在皇后说完那句话后不久立马变得凌厉起来，是啊，活的开心就好了。可是她现如今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，哪里来的活的开心这一说法呢？
“陪我去找一个人，我要当场抓住她。”
皇后见沉楠如此，觉得有些奇怪，但是先当下似乎不允许她了解清楚，“沉楠，究竟怎么了？先做你的事情，一会儿说明白。”
沉楠深吸了一口气，打算亲手抓住那个装神弄鬼的人，从方才到现在，这九重高塔之中都没有人出来过，着足以证明，该抓的人都在塔山。
“皇上驾到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