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酒淡如茶(3)

木浅墨池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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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沉楠陪将军,陪着陪着她就觉得好无聊,渐渐地她靠着将军睡着了,这夜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。

    江陵,阳春三月,桃花正盛,清风徐徐,漱漱衣襟落桃花。

    方才下过了一场雨,身边的空气都带着湿湿凉凉的感觉,微润的天气让沉楠觉得很是惬意,微风轻浮,桃树上偶尔还会滴落几滴水珠。

    沉楠撑着一把杏色的油纸伞,着同色的衣服,随意地在江陵里名园中走着,这里的挑花很是有名,京都的贵人很多都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游园。

    她一早久打探清楚了,将军的娘亲生前最喜欢这里的桃花,无论如何,每年他都会来这里,一来替他娘亲看看这里的花,二来朝堂只之上事务繁琐,借此出来散散心。

    现在正直桃花开的正盛的时候,他没有理由不来,而今天虽然不是桃花开的最好的一天,却是江陵的春日祭,游人最少的一天。

    她特地着了将军的娘亲生前最喜欢的颜色,想来,将军见到她,不触景生情都难,如此,接近他或许就不是那么难了。

    她是北国十三女,已经跟将军有了婚约,本来大喜在即,缺却万万没想到,将军却突然悔婚。

    这场亲事是她三哥也就是北国天子所定,三哥曾经跟他说,潇湘将军温柔无双,或许也只有他可以让三哥放心地把沉楠嫁过去。这门亲事起初她也不愿,但在三哥的劝说下,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。

    可谁料将军就在这时拒绝了娶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姑娘,换做了谁都觉得很正常,可是沉楠无法接受,凭什么在大婚之际突然悔婚呢?

    这口气她就是难以咽下,说来,她能来这里着实是不易的,全凭借七哥的鼎力相助,她才有机会出宫来到潇湘京都,七哥临走的时候还对她说过,我们北国的姑娘不能输。

    一想到七哥说那句话的时候,没个正经样,沉楠就有些想笑,可从小到大最疼她凡事不论对错都依着她的也就是七哥了。

    回过神来的时候,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,但是为什么……到现在为止将军都还没有出现呢?

    沉楠看着纸伞上的水珠时不时地滑落,听着桃树上的水滴落在伞上放声音,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不禁觉得很是烦闷,他怎么还不来啊?

    沉楠撑伞的手都有点酸痛,本来还是兴致盎然地想要好好看看这繁华漫天,可当真正看的久了之后才发觉是千篇一律。

    本就不为赏花来,何妨花开与花落?

    “小娘子?”

    沉楠原先目光涣散在想心事,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将军来到了他身边,不禁轻叫了出来,“啊——你——”

    事情起由将军看到她一身杏色的衣服,就觉得有些好奇想要走近看看,她的身形似乎有点像娘亲,才有了方才那一声小娘子。

    沉楠并不知道,在那之前将军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一个姑娘。

    “小娘子,莫不是被我吓到了?”将军对着沉楠温柔地笑了笑,在他笑的那一刹那,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满天的桃花,原来花开在他的眼睛里是那么美啊。

    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她,如此就喊她小娘子是不是有些轻薄呢?他什么事对每一个姑娘都是这样的温柔呢?想到这里沉楠的心里不禁沉了沉,“我……一心在赏花,没有发现公子,公子这一声小娘子似乎……不大合适。”

    “哦?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?”他望向了沉楠,似乎对沉楠方才说的话不是很满意。他的本意是说,他与沉楠之间,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呢,可是话说出口,却好像是在回答沉楠的上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……”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她说话,面对着将军,沉楠有些不知所措。就好像,这凋零的花瓣一样,不知道最后会飞到哪里。零落成泥,却好似有些可惜,继续挂在树上,却不禁会被这晚风吹的无处可去。

    将军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,他的笑容温柔如三月阳光,照耀得人移不开眼,沉楠以为以为就跟千百个女子一样,将军对她也不过如此罢了,越是说得好听,沉楠越是觉得难受“小娘子啊小娘子,这天底下多少姑娘都喜欢我叫她们一声小娘子,谁叫你还不乐意?”

    直到听到将军方才说的那句话,她才真正爆发,明明对天下所有人都一样,为什么先非要装作对我与众不同的样子呢,“我凭什么要乐意呢?”

    看见沉楠如此不怒反笑,原来姑娘家都不喜欢这样子被叫唤呢,可天底下姑娘那么多,喜欢他的也不计其数,“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再见。”既然话不投机,已经见识到了那时候拒婚的人,沉楠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,原来当初弃他于千里之外的人,也就不过尔尔罢了,本以为他会不落俗套,却不曾想,他却还是活在尘世之中。

    这时一阵清风拂过,树上的花瓣落了下来,似乎是对沉楠离开的叹息。

    将军的心中百味杂陈,看着沉楠的背影她暗自勾起了嘴角,她真的很是用心啊,北国十三,想来此番来潇湘一定是废了不少心思的。

    沉楠撑着纸伞匆匆离去,她的心里也是百味杂陈,既然当初拒婚的是个这样的人,不如不嫁好了,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着他。

    如果嫁给他会是什么光景呢?会不会很天天被他气死呢?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,她要的是让他后悔,而不是仅仅是喜欢。

    此后沉楠每每回忆起这里,都不禁觉得感慨万千,当初他跟将军都是太过年轻气盛,一个觉得自己没错,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引人注目。

    如果当初她更温柔一点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将军了呢?或是她继续留在了原地他们就不会发生什么了。不过谁有说的准呢?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