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1章 小射射,你先回吧(一更)

枯藤新枝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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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谢灵沁微敛心思,拿出磁铁靠近皇上的背后。

    董老在旁,以银针稳住其血脉。

    而倪公公则全程目不转晴,谢灵沁想,但凡她有任何动作,只怕这倪公公就能立马勒上她的脖子,结束她的生命。

    时间一点一点流走,想要正确找出那根银针,光是靠磁铁也是不行的,毕竟,皇上一日一夜有所动作,那针会随着血液流动而流动。

    必须催之以内力。

    当然……

    “倪公公,烦劳借你的内力帮我催动皇上体内真气,让我感知针的所在。”

    倪公公动作不动,皇上对已经着他点头示意,倪公公这才收了满身其实,走上前,依谢灵沁之言行事。

    如此时候,杀皇上,真是轻而易举,可是,暗处那些雷霆暗卫可不是吃素的。

    谢灵沁心底冷笑一声,只得专心下来,将那针引出。

    不过,在取针的过程中,她还是故意折磨了皇上几下,只不过,帝王,到底是帝王。

    那痛,非常人能忍得,可是皇上全程紧皱着面色,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“言公子,你小心着些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直未出声董老对着谢灵沁提醒。

    这话,是说给所有人听的,可是,更像是刻意说给谢灵沁听的。

    谢灵沁眉睫一动,然后,掌心一压,当下只能轻轻一声,银针而出。

    银针刚出。

    一柄剑却含锋带电的驾在了谢灵沁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董老见此,面露疑惑,却被皇上摆手示意退后。

    董老不得妄言,当即退后。

    谢灵沁看了看抵在自己脖子的那柄剑,面生死也不慌,反而带起淡然的笑意,同时,手上收针入磁铁的动作都没有停。

    “皇上,这是想要过河拆桥呢,还是说,和小民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谢灵沁眸光一瞥,那面上,这才有了恼意。

    恼意之上,似乎还有着对皇上的一丝敬恐。

    针一出,皇上整个气色好像都在瞬间好了,锐利的视线如冷刃一般刮落在谢灵沁的身上,见她面上到底有着害怕的表情,这才缓了些语气,“言公子,磁铁能吸铁,朕明白,可是,这针在朕身体里的,当夜所有护卫,包括朕所见都是银针,可是为何你吸出来是铁针,而你为何又知道朕身体里的是铁针。”

    皇上中气厚重满含杀气的一句话落在帝寝殿里,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不止是倪公公,整个帝寝殿里的仿佛一刻杀意弥漫,且都朝着谢灵沁而来。

    那些宫娥太监们噤若寒蝉,生怕受了池鱼之殃。

    董老退至一旁,似乎想说什么,不过,动了动唇,到底是没开口。

    “倪公公请轻一点,你的剑距离我的脖子很近,我还没有有娶妻呢。”

    半响,谢灵沁这才微微侧眸看着倪公公,萧疏朗举,眼里还浮现出笑意,然后,这才对着皇上毕恭毕敬一拱手,“皇上开明大义,天纵奇慧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,吩咐倪公公此行,当是试探小民,小民懂的。”

    “试探你?”皇上眸光一深,满含深意。

    “自然。”谢灵沁男子声音低哑清亮,“对方竟然敢公然行刺皇上,想必是早就做足了万全的准备,以银针刺之,也是抱着必杀皇上之心,不瞒皇上说……”谢灵沁言辞定定,不卑不亢,“小民在听说这刺杀一事之后,便也去当时现场查看过,许是那针太细,现场虽然收拾过,可是并未拾干净,初时,小民也当是这银针,后来,仔细一看,方才发现,那银针色泽不对,如我们这等行针之人,对这方面极其敏感,想来……”

    谢灵沁看向董老,“董老当也是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皇上也随即看向董老。

    “回皇上,言射所言无误,银针之物,于我们治病救人,是常用,粗细,亮泽,我们对此都甚为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”谢灵沁再道,“所以,小民就将那银针取回家仔细研究,方才发现,只是外层镀了一层铁质,若所有针都是如此,那这铁针若与备水浓化于处,那于皇上的身体康健是极大的隐患,只是,上事,小民到底不能确定,所以,在此之前也未与董老说过。”

    “那,若是朕体内的不是铁针呢,你这手里磁铁不就不能发生作用,你说要救朕的话,不就是大话了?”

    皇上面上谨色退了一线,视线却更锐的逼视着谢灵沁。

    “回皇上,那也没有关系,我早先已与董老说过的,最差不离的法子,便是割肉取针,只是,这样,皇上会痛苦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割肉取针?”

    倪公公面上更加警惕,“言公了,皇上真龙躯体,岂是你想割就割的,你又能保证?”

    “所以说,如今不是皆大欢喜吗?”

    谢灵沁手一摊,表示,那都是如果的事,根本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帝寝殿里杀意未退半分,气氛却突然如死一般的寂静。

    皇上一瞬不瞬的盯着谢灵沁久久不语。

    似乎,风掠过外面拱檐,掠过帘几,轻微拔动着发丝,都能听得清楚。

    一切,好像都在悬着,只差那么一瞬间,似乎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,似乎,只要皇上一口气一个字,就能决定,下一刻,这气氛是悲哀鸣人,还是虚惊一场。

    这就宛若一场赌博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倪公公,言公子救朕于困顿,当是大赏,你也别在这里草木皆兵了,快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终于,皇上突然一笑,朗声开口。

    “小民就知道,皇上必能看透这其中门道,所以,小民一点不担心。”

    谢灵沁顺着竿子往上爬,说得皇上君心大悦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,哪个皇上不喜欢听好话,而且,不是这般顺理成章毫不刻意,却直捣人心窝子的好话。

    “启禀皇上,吏部侍郎带着其子秦巽来了。”

    这时,外边有公公在传话。

    皇上此时身体骤得轻松,眉目间全是呈平和之态,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谢灵沁眸光微敛。

    秦巽,她果然没看错这个人,只是稍指迷津,他便得知其中奥妙,寻到机会。

    据说,那夜,她行刺皇上离开后,倪公公扶着皇上赶往宫中时,正好就遇到了侍郎府的马车。

    是正去找了前太师府借阅书籍的秦巽坐于里面,一见此,可谓是临危不乱,请皇上入坐马车后,还自己挡当起护卫之责。

    从头到尾容色镇定,处理得当。

    这当时不觉,事后,皇上想起来,尤其是在此时,皇上明显想任重为轻的情况下,那这秦巽……

    不一会子,倪公公便带着吏部侍郎,以及其子秦巽进得殿来。

    秦巽进门那一瞬间,眸光一转,便看到了谢灵沁——女扮男装的谢灵沁。

    当下心思一怔,然后一不动声色的敛了心神,如不识得此人。

    “臣,携小儿,给皇上请安。”

    吏部侍郎是认得董老的,对着其微笑示意后,便首先给皇上请安。

    “起来吧,让你家这小子,抬起头来,让朕,好好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吏部侍郎大人回答的语气都含着笑,看着秦巽时,都怕声大了惊着他。

    毕竟,这是秦巽第一次进宫面见圣上。

    “秦巽,快,给皇上请安。”

    秦巽当即上前,姿态挺直,头微垂,“臣子给皇上请安,愿皇上龙体康健。”

    “康健,自然康健,那夜若不是你这小子行动快,朕这下子,怕真是康健不了。”

    皇上面色大悦,看着侍郎大人,“秦侍郎啊,不是朕说啊,朕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你有这般一个好儿子呢,就光听说你那嫡子成日里胡乱捣蛋了。”

    秦侍郎汗颜,垂头头,几分发虚,“让皇上见笑了,是老臣教子无方啊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怎么会教子无方呢,教出如此能干,于危机时沉稳不慌的好儿子,怎能无方呢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,皇上说得是。”秦侍郎此刻被皇上夸着,眉眼间悦意更甚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,就是这般好的儿子,今年,怎么没有参加秋试呢。”

    皇上似乎想到这茬,又问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秦侍郎一听这话,眉宇间一下子愁得出了汗。

    这个儿子,这般多年,若不是那是于大街上,找将军府大小姐谢灵沁借了马车,让秦起及时到得董老府邸得到救治,他几乎都快忘记还有这般一个儿子。

    所以,又怎么会想到让他能加秋试。

    而且,若不是皇上一声传召,他都不知,这个他从未关注过的人的儿子,竟然还救了皇上。

    “启禀皇上,臣子做文不太行,武呢,也就是一般而矣,父亲想着,秋试人才辈出,便叫我再练练,来年再参加。”

    看到一旁秦侍郎半天答不出话来,看够戏的秦巽这才上前一步,不卑不亢的禀道。

    “哈哈,是吗,秦侍郎啊,你啊,这胆儿,太小啦,年轻人嘛,就该拉出来练练才对嘛。”

    皇上鬼才着下巴又是一声朗笑。

    秦侍郎偏头看了看为自己解围的儿子,眼底也浮起赞赏之意。

    这个儿子,真是不错,第一次面见圣上不发怵还能帮他解围,他之前真是太不关心府里情况了。

    “你小子,好样的,待朕好了,一定对你好好重用。”

    皇上金口玉言,虽未明确,可是,一言九鼎,秦侍郎面色一惊之时,当即扯着秦巽,跪地谢恩。

    “侍郎大人,朕身边这位言公子,你可识得?”皇上想到什么,这才指着一旁的谢灵沁。

    “回皇上,臣有听说,一直未识得。”

    “他便是那日在董老府邸救你儿子之人。”

    皇上,竟像是在引荐。

    谢灵沁微敛心神,迎着秦侍郎的视线,微笑示意。

    这个秦侍郎,以前为了秦起,差点要了她的命,不过,先让你活着吧。

    秦侍郎闻听皇上言,当即上前,“多谢言公了,那日,夫人带着犬子自董老府邸里出来,只是说了,董老与一位公子救治,其他未多说呢。”

    “医者仁心而已。”谢灵沁摆摆手,不过,却暗暗的看了眼董老。

    有些,佩服他的先见之明。

    毕竟,那日,她给秦起扎针时就是本来面目,是之后,董老在秦起离开时,要他说,若是有人细问起,就说是他与一位叫言射的公子一起救治。

    如今,算是有助她声名微起,谢灵沁微微一笑,乐见其成。

    “我也代哥哥感谢董老,感谢言公子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多礼。”

    “启禀皇上,太子在求见。”

    几人正在相互客气,帝寝殿外,又有人来报。

    闻言,皇上想了想,对着前来禀报的太监点点头,“请太子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宇文曜本身有伤,可是在外人眼里,皇上眼中,他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。

    不过,不知是为了面子不还是为了做给别人看,太了一进来,皇上便叫人看了座。

    宇文曜明明说过要晚一些进宫看皇上的,如今这般早进宫,想来,是担心她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,宇文曜除了进来那一瞬,眼角余光扫过谢灵沁,从头到尾就没再看过她。

    就好像,与她一点不相识似的。

    虽然知道,二人在外人面前,尤其是皇上面前,不可露了痕迹,可是,真的这般要故意陌生,谢灵沁还是觉得,这心里,有些七上八下的落差。

    不过,这也是谢灵沁继那次秋试看台之后,再一次见识到这对父子之间的冷漠。

    宇文曜慰问的很官方,很冷淡,好像就只是尽为人子的义务过问一下下。

    皇上呢,对太子也没有多大感情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,谢灵沁在想,就算是宇文曜现在对皇上说,他不要做太子,是不是,皇上的面上也不会有多大波动。

    其实,一直以来,她也很好奇。如果说,以前他认为,皇上太过疼爱宇文贤,而忽略了太了,可是如今她觉得,皇上并不是真的很疼爱宇文贤,可是对太子偏又如此冷淡。

    虽说,皇上与皇后是相敬如宾,不算恩爱,可是,对宇文曜这态度也太过冷漠了些。

    如此不喜,当可以不封他为太子才对。

    毕竟,什么长子继位,只要皇上一句话,想立谁为太子,那不不是分分钟的事。

    而且,这般出色的儿子,可韬光养晦,可计谋不穷,智商谋略,远远超过那位如今禁闭于府的贤王,为何,就不得喜呢。

    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……

    “那,儿臣也不打扰皇上休息了,这就退下。”

    宇文曜这才退下。

    皇上也没有阻止。

    而后,谢灵沁与董老也依次告别。

    秦侍郎与秦巽紧随其后。

    四人一起出了帝寝室殿,寒暄微笑,颔首示意,客套当真如初识。

    而前方,太子那个修长的身影就这样与谢灵沁保持着不算太远,又绝对不近的距离向宫外行走着。

    一个背影也能感觉到入她眼里的温柔。

    谢灵沁眸光轻然一瞥,心,突然就饱满轻盈。

    这个宇文曜,还是在担心她。

    虽不能回头看她,不能亲近她,可是,那个背影立于天地之间,高墙之中,就好像是在告诉她。

    他,时刻都在。

    “言公子,你现居何处?”秦巽终于拱手,很是客气的问。

    “哦,不一定,不过,这几日都居于董老府邸。”

    “好,改日寻你一起下棋。”

    直到说这句话时,秦巽眼底才流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。

    不过,未出得宫,行至一半时,谢灵沁便被一名丫鬟拦了路。

    谢灵沁正愣神之际,一旁,一名仪态端雅的妇人由丫鬟们簇拥着走了来。

    “灵沁见过庆王妃。”

    “你,就是言射?”

    来人正是庆王妃,余轻逸的母亲。

    谢灵沁不清楚这个庆王妃是否知道她就是谢灵沁,当下神态从容,礼数周到,“回庆王妃,正是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我儿子喜欢得那个非你不娶的男子?”

    谢灵沁……

    秦侍郎与秦巽依次与庆王妃问好,告辞,这事儿,他们谁都不想沾上边儿。

    只是,秦巽转身时,看了看前方太子越加走远的身影,眼底一片深意。

    太子明明与灵沁小姐交好,却非得这般陌生……

    而前方,太子身影未停,好像,不觉身后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“董老,我想与言公子好生谈谈,到时会送他到你府邸。”

    庆王妃这才对着董老示意。

    董老闻言,也不多言,微笑点头退下。

    转瞬间,守卫戒严的宫城里,这一方空地上,只剩下谢灵沁还有庆王妃,及其身后几名丫鬟。

    谢灵沁是知道这庆王妃的,就算是以前不知道,在那夜偷听到她和余轻逸的谈话后,也知,这庆王妃,可不是个好糊弄的。

    只是,庆王妃就这样看着自己,打量着自己,也不说话。

    还在这皇宫之中……

    “我方才去看了皇后娘娘,恰要出宫,便看到了你,你说这是不是很巧。”

    庆王妃还挺客气,声音温柔。

    谢灵沁容色恬淡,笑笑,“能遇到庆王妃,是小民的福份。”

    “那,你家中可还有妹妹?”

    谢灵沁眸光怔了怔,当下禀道,“回庆王妃,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庆王妃有几分失落的叹口气,“我家儿子喜欢你,为了你还承受着都城中人人所传的同癖之好诟语,你可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逸世子与庆王妃开玩笑呢,说起来,逸世子受了伤,小民正想要去看看他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正好,坐本王妃的马车吧。”

    庆王妃面带微笑,说话时,眉眼弯弯如春风和煦,叫谢灵沁无法拒绝。

    于是,谢灵沁就这样坐着庆王府的马车,到了庆王府,还被庆王妃给带到了余轻逸的屋子。

    此时,“余轻逸”正虚弱的躺在床榻上。

    谢灵沁知道,这个余轻逸是假的,是太子找人假扮的,真正的余轻逸早就出了都城,如今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。

    说不得,很快,她就能有解药了。

    说起来,这些日宇文曜帮着她练功,她体内的毒也极是稳定,不见发作。

    只是,眼下这,什么情况?

    “轻逸,你不是喜欢这个言公子吗,为娘把他给你带来了。”

    此时,吩咐屋内一众丫鬟退下,庆王妃一脸担忧的走至床榻。

    若不是谢灵沁清楚,庆王爷与庆王妃都知道这个余轻逸是假的,她都要以为,这是真的余轻逸,还深受重伤,所以,要来一个生离死别的戏码。

    “逸,逸世子,我来看你了。”谢灵沁摸不准庆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毕竟,在未嫁给庆王爷之前,庆王妃可是正经的江湖女子,这心思……

    所以,谢灵沁扮好她的言射,继续跟着演呗。

    “母亲,我不喜欢他了,我喜欢的是女子,你叫他走吧。”

    床榻上,听到庆王妃的话,“余轻逸”立马抬手近乎驱赶的架势,字语坚定,“我与他只能有兄弟之谊,并无男男之情,言射,小射射,你先回吧。”

    谢灵沁……

    闹半天,庆王妃不仅不知她是谢灵沁,不认真了,所以,趁余轻逸不在,让她彻底打消想与他在一起的心思。

    谢灵沁心里此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,抬眸看着庆王妃。

    这庆王妃,真是乃,奇女子矣!

    能得余轻逸这宝贝儿子,也是奇矣!

    只是这假扮余轻逸的人,心里得浮起了多大一块阴影面积来配合。

    “好了,既然如此,我也不能强求不是。”庆王妃这才走过来,一脸无奈的看着谢灵沁,“言公子,你一表人才,可不能想歪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庆王妃放心,在下没想歪,在下也一直没歪,在下喜好很正常,如今,逸世子既然对在下放手,那在下,心下甚是轻松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

    庆王妃面带惊讶之色。

    谢灵沁一脸坚定,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庆王妃闻言,重重的松下一口气,一下喜笑颜开,“言公子果然是大智慧人。”

    谢灵沁……

    她哔了狗了,这才在皇宫里凶险一场,就到庆王府来这一茬。

    回头,得好好问问宇文曜。

    当然,庆王说到做到,又将谢灵沁送到了董老府邸。

    此时,董老正在院里倒腾草药,看到谢灵沁因来,这才漫不经心的微微抬了眸,“怎么样啊?”

    “什么怎么样,我跟你说,董老头儿,你不道义。”

    谢灵沁快步走过去,面色不太好,“在帝寝殿里,皇上要杀我,你不为我说话,这庆王妃要我留下,你也就真拍拍屁股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然咧,我一个老头儿家能做些什么,进宫前就与你说过,此行凶险,自己掂量着办。”

    “呵!”

    谢灵沁冷笑一声,豁然抬手,一把就抠住了董老的胡渣子,“董老头儿,你这么贪生怕死的,可不像你。”

    “臭丫头,你放开。”

    “不放。”

    “再不放开,老夫我就叫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谢灵沁勾唇一笑,“你叫吧,不过,我不陪你了,我回府了,这几日,你就好好帮我打下掩护吧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。”谢灵沁摆摆手,“今夜皇上要来将军府看我,我要早些回去。”

    话声落,人影已经掠出墙头。

    董老吃痛的抚了抚方才被谢灵沁抠痛的地方,这才看向一旁,那紧闭的房门。

    房门突然由内轻轻打开,宇文曜站在那里,一身白袍,玉染倾华,风骨卓然,凤眸幽转,看着董老,隐有笑意,“董老,辛苦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辛苦倒是不辛苦,不过,今日我这下颚这胡渣了倒是受痛不轻。”董老笑笑,“这丫头不错,也不枉老夫如此辛苦自城外赶来,继续当这董老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伤……”

    “无碍。”

    “那,他呢?”

    闻言,宇文曜面色微微一暗,须臾,缓声道,“前几日中了蛊毒,不过,快要尽解,就是,有些闹腾。”说到最后一句,宇文曜似乎有些无奈,抬手轻揉眉心。

    不过,若是仔细看,宇文曜虽无奈,但眉宇间,却浮着温和之色。

    “不过,今日,你不该早进宫,差点叫皇上起疑。”半响,董老又道。

    “哎!”

    宇文曜理了理袖子,而后抚了抚胸口,缓步走过来,“可是,担心她。”

    “这般多年了,太子,是认真的还是打算……”

    “爱她。”

    宇文曜只说了两个字,董老明白的点点头,然后,继续倒腾草药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将军府,清水阁。

    看到谢灵沁平安回来,紫河与砗磲那一直悬着的心,这才轻轻松下。

    “小姐,宗政公子与舅爷舅夫人都来看过你了,还带了好些东西。”砗磲与紫河立马上前禀。

    谢灵沁点点头,“嗯,不叫他们担心就好,弄点吃的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用过饭后,谢灵沁又睡了会儿。

    此时,夕阳的余晕洒在那阴沉沉的天际处,有种另类的落寞压抑。

    主屋内。

    “之前吩咐的事,你们可都准备好了?”

    “回小姐,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,小心些。”谢灵沁说话间,又看向天际,眸光幽远。

    紫河也跟着谢灵沁的视线看去,“这几日天气好像都是这般阴沉沉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谢灵沁抬手指了指,“不过,你看,都城这边已经散开了,倒是远方,黑云越压越深。”谢灵沁又收回神,看着紫河“我想要的地图,弄来了吗?”

    “回小姐,奴婢放在你的书桌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,小姐,先前白掌柜的传来话,说你叫他办的事,办妥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谢灵沁面露笑意,“他办事就是速度。”

    “大小姐,皇上到府门口了。”

    正在这时,院子外面,谢玉树亲自来传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