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第八章

扶华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飘天文学 www.piaotian.so,最快更新向师祖献上咸鱼最新章节!

    廖停雁被那朵红色的火焰给吸引住了,那实在是一朵很漂亮的火焰,仿佛有魔力一般。

    她不知不觉看得入迷,后脖子突然传来一阵凉意,整个人一激灵,这才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司马焦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,死人一样冰凉的温度。他按着她的脖子,微微往前带了带,廖停雁只能梗着脖子,被他推到了那朵红莲火焰面前。

    这一层唯一的中心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碧水池子,池子里长了唯一一朵红莲,火焰就凭空燃烧在红莲之上。以廖停雁那浅薄的玄幻世界认知,她也能确定这东西一定十分珍贵,司马焦却很随意,将她带到那朵红莲火焰前面就伸手毫不客气揪了一片红莲花瓣下来。

    廖停雁听到了哇的一声哭声,但只哭了一下就立刻消音闭嘴了。

    孩子的哭声?一朵火焰发出了孩子的哭声?她怀疑自己幻听。

    “知道这是什么吗。”司马焦动作随意地把那片花瓣揉碎了,随手丢在了地上。廖停雁又隐约听到一声啜泣。

    廖停雁:“呃,花?”

    司马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什么都不知道,他们就让你这么进来了?”魔域果然日渐败落。

    廖停雁:“是的,没人和我说过什么。”主要是师父师兄们其实不太熟,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内幕,要是早知道,装死也不会来这里啊。

    司马焦没想解释,只说:“这东西,你每日过来浇水。”

    廖停雁:你认真的?虽然火焰底下有朵花,但这花顶着火焰,不会把火浇灭吗?

    但是司马焦完全不像在开玩笑,甚至说完就走了,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。无良老板在新员工入职第一天就扔下了莫名其妙的任务,大摇大摆扬长而去!狗逼老板你没良心!

    廖停雁没敢追,头秃地看着那朵好像长大了一丢丢的火焰。很快她发现并不是错觉,随着祖宗的身影消失,原来那小小一团的火焰瞬间增大两倍,好像一个瑟缩的弱鸡从抱头蹲恢复了正常。

    骤然增大的火焰烧掉了廖停雁胸前一小撮发尾。

    而那火焰似乎很得意地摇摇摆摆。火焰?得意?廖停雁再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。不过她不再犹豫了,浇水就浇水。

    红莲底下的小池子里就有水,她从锦囊里摸出来一只竹筒,舀了水就准备往火焰上倒,谁知道那火焰猛然跳跃,出现了一张仿佛大嘴一样的裂口,从裂口里喷出一股火焰直冲廖停雁。

    廖停雁迅速一矮身,同时手里的水浇上了火焰。只听滋一声,那火焰猛然发出哇哇大哭。

    “坏蛋!坏蛋,你浇我!我要烧死你!”声音像个坏脾气的奶娃娃,是和祖宗不同的凶法。

    廖停雁:玄幻世界,火焰会说话,也是正常的,不要慌,苟住,我能赢。

    “噗——”那朵火焰好像真怒了,噗噗往外吐火,非常嚣张。

    没想到浇个花还要承受生命的危险。廖停雁离远了点,思考半晌,从锦囊里找出来一个葫芦形的洒水壶。

    不好意思了,清谷天,专业种地的,作为清谷天弟子,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也有全套的工具,虽然她似乎并不怎么用,但全副身家带在身上的现任主人找到了它的用武之地。

    她灌了水,将葫芦喷壶对准噗噗吐火的火焰一个扫射,接着矮身躲过火焰的追击,回身又是一个扫喷——浇个花像在打游击战。

    小火焰从最开始的嚣张愤怒,很快变成了哭唧唧,它打不过就认输,非常能屈能伸,并且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:“不要再浇我了,我好难受呜呜呜。”

    边说它还边特意咳嗽了两声,火焰组成的缝隙里喷出两颗小火星。噢,浇多了水这家伙吐不出火了。

    廖停雁收起葫芦喷壶,想着今天的浇花任务算不算完成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火焰又和她说话:“我从来没见过你,我好久没见过其他人了,你是谁啊,怎么会被那个人带过来?”

    说到‘那个人’的时候,火焰的声音非常小,好像生怕被听见了似得。

    来这里这么久,廖停雁都没跟人说过两句话,都快自闭了,现在哪怕面前是朵火焰,她还是接了话:“我来这里不久,是来侍奉师祖的。”

    火焰猛然一跳:“你是庚辰仙府的弟子!我就知道,一定会有人来从那个人手里拯救我的,好了好了,既然你也是庚辰仙府的弟子,那你下次不许给我浇水了!”

    这是什么公司内部倾轧,大佬给她任务,大概要损害这公司里其他人的利益,于是这人站出来威胁让她不能这么干,她拿的原来是职场求生剧本吗?

    廖停雁:“如果不给你浇水,我怎么应付师祖?”

    火焰仿佛叉起了腰,理直气壮地说:“你不是他的女人吗!跟他撒个娇不就没事了!”

    廖停雁:“???”你等会儿?请问你这结论怎么得出来的?

    火焰:“他敢带到这里来的,肯定都是他的人,你是女人,就是他的女人,有什么不对,送你来的人没教过你□□吗,快点去□□那个人把他搞定,我已经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活了呜呜呜!”

    不愧是祖宗的火,脑子也有病。听说他们在这里被关了五百年,这么看来病情真的很严重。廖停雁没理会火焰的叭叭叭,继续给它浇水。

    比起一朵只会喷小火星的火焰邪恶势力,还是要向更邪恶的祖宗势力低头,公司站队,就是这么残酷。

    火焰被她洒水洒的吱哇乱叫,开始骂人。

    “司马焦你这个没良心的!你欺师灭祖,你大逆不道!你疯了,你把我浇灭了,你自己也要一起死!还有你这个臭女人,敢浇我,有朝一日等我恢复了我一定要把你烧成骨灰,洒在司马焦那个混蛋眼前!”

    廖停雁听它骂‘司马焦’,猜测这很有可能是祖宗的名字。

    突然,火焰瞬间收声。

    廖停雁察觉到什么,扭头去看,果然见到一身黑袍的祖宗出现在门口,他的表情暴躁,目不斜视上前来,一片一片地扯掉火焰下方的红莲花瓣,扯掉了六片,扯一片廖停雁就能听到一声低低的抽泣,那抽泣声里又带着满满的肉疼。

    在祖宗当面,那朵嚣张的火焰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声逼逼了,弱气得很。

    司马焦扯完花瓣,又像幽灵一样飘出去。

    “呜呜呜,我的花,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花。”火焰小声哭起来,又狠狠对廖停雁说:“你帮我,我给你好处!司马焦这个疯子任何人跟着他都不会有好下场的,你就算帮他,他以后也一定会杀了你,但是你帮我的话,我能给你很多宝物,看到我的红莲了吗,一片花瓣就是千年修为,只要你帮我,我给你二十片花瓣!”

    廖停雁:“……”智障吗这火焰?也难怪,毕竟是朵火焰,火焰又没有脑子。

    她收起地上被司马焦刚才扯下来随手丢弃的六片花瓣,还有他最开始碾成一团的那片,一共七片花瓣,好好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谢谢,我现在知道这是宝贝了。”这应该算工资。

    没想到有工资,廖停雁顿时觉得精神一震。不管做什么艰难的工作,只要有足够的工资,都好商量嘛,社畜都是这么有原则的。

    火焰愤怒:“只要你帮我,我给你更多,你要知道,这世界上除了司马焦,只有我能摘取红莲花瓣!”

    廖停雁:“不用了。”人心不足蛇吞象,这样的宝贝说真的她还不太敢用呢,什么千年修为,一听就很吊,万一随便用了就受不住死了怎么办,小说里这种套路很多的。

    火焰继续游说,仿佛一个传销,廖停雁掏出自制的睡眠用耳塞,塞进了耳朵里。

    浇花任务完成了,她应该能暂时先休息一下吧。随身带全套床上用品和床的人,就是能这样随时随地享受悠闲的休息时光。

    大黑蛇在这个时候爬了进来,它看到了自己最近新找到的饲主,很是高兴。而那朵火焰看到黑蛇,则尖叫起来。

    “狗逼蛇!滚开啊!”

    大黑蛇爬到火焰旁边,吨吨吨喝水,然后昂起脑袋,把那碧潭里的水全都喷在了火焰上。

    原来同事大黑的工作任务也是浇花,廖停雁懂了。

    被浇了两次的火焰就像个被欺负的熊孩子,大喊大叫大哭,尖叫着喊:“那个女人都浇我了,你这条傻蛇为什么还要来浇我!”

    大黑蛇又喷了它一口,等它蔫了下去这才缓缓游到廖停雁身边,用老大一个脑袋拱了拱她的手。

    廖停雁:“……”兄弟,你是蛇,真的不是狗。

    她拿出大黑蛇用的盆,给它倒竹液。大黑蛇开心地喝竹液,廖停雁问它:“兄弟,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下班?”

    大黑蛇吨吨吨。

    廖停雁瘫回去,“算了,再等会儿吧,爬楼梯累死了,等我先养精蓄锐。”

    大黑蛇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听懂了,竟然吐了吐蛇信。扭头往外爬,还转身朝她嘶嘶。廖停雁收起东西跟上去,被蛇尾巴卷着放在身上坐着。

    大黑蛇经常这样载着司马焦,很习惯身上坐着个人,廖停雁却第一次坐这样炫酷的‘车’,有点晕车。

    黑蛇载着她往外游,穿过一根根高高的廊柱和一扇扇大开的窗。她们在很高的地方,窗外就是那些纵横交错的粗大铁链,还有悬浮着的封字玉牌。它们散发着令人压抑的气息,廖停雁毫不怀疑这些是用来囚困大魔头师祖的,这里确实如她猜测的,是一座监牢。

    廖停雁有点恍惚,一个没注意,就被黑车拉到了一个房间里。这房间同样空旷,只是比其他地方多了些东西,有长几和架子,有床榻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池子。

    池子里的水在冒寒气,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,池子中间漂浮了一个人。宽大的黑色衣摆与漆黑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在水中散开,过分苍白的脸在水中显出一种妖异的冷色,衣襟大敞,露出颈脖锁骨与大片胸口,如同一只能勾魂夺魄的水妖。

    廖停雁甚至看到了师祖胸口那两点……不行,要死!她两手猛然抓住大黑蛇的鳞片,将它的脑袋往后拽。快走啊,被发现偷看这祖宗泡澡,会死人的!你这心机蛇,是不是故意陷害同事啊啊!

    大黑蛇不知道她在惊恐什么,疑惑地嘶嘶两声。廖停雁就眼睁睁看着池子里泡着的祖宗被吵醒,睁开了眼睛,坐起来看着她们。

    “师祖,花浇过了,您看,我能下班了吗?”廖停雁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问。

    司马焦盯了她一会儿,盯的她头皮炸裂,才缓缓嗯了声。他看着那条蠢蛇被廖停雁连拖带拽地退了出去,突然笑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