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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诡异……溃散的战灵
这一关，他还能不能成功从光幕中走出？
韩青等老牌内门弟子，视线全部集中在试炼之路扬起的赤色光幕上，在心中不断揣度。
试炼之路第四关，几乎成为天玄宗每一个内门弟子心中永久的遗憾。
自从试炼之路开启，天玄宗历代内门新生，从来没有一个人，第一次便闯过这一关卡。
但是，即便是没有闯过去，他们在出来之后，都会产生一种源自内在的蜕变，彻底成长起来，修为突飞猛进。
因为，在试炼之路第四关卡中的战灵，并非他人，而是闯关者自己！
更准确点来说，那是潜力完全开发的自己。
……
漫天血色，这景象真是有些熟悉。
和前些时日接受力脉传承时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，只是没有那些异族影像而已。
赤色光幕遮起，肖然只是微微一惊，便回复了正常面色。
他神色轻松的打量着四周，等待试炼的开始。
战灵在哪里？
肖然左顾右盼，足足等了许久，一道赤色光柱才终于从身前一丈外缓缓升起，升至一人高，逐渐变幻起形状。
一样的手臂，一样的长戟，一样的装束。
在肖然惊诧的注视下，一个与自己的模样完全一致的战灵，彻底成型。
这一关的对手，是我自己？
前世，肖然也曾听说类似的试炼，但亲自接触倒是第一次，不由好奇起来，静待战灵发动攻势。
它不会也会施展大力戟法吧？
肖然无厘头的想着，心中暗暗发笑。然而，还未等他的嘴角扬起，却见站在正对面的战灵陡然动了。
“唰！”
长戟扬起，直刺苍穹。
这是大力戟法中基础戟法十二式的起手式！
肖然猛地一颤，终于震惊了。
“它竟然会我的招数，莫非……”
果然，正如他想象的那样，一道赤色元力清晰可见的注入长戟中，战灵手中的长戟，通体瞬间变成赤红之色，犹如火焰在熊熊燃烧。
它也拥有力脉！
这战灵，简直要逆天！
面对这个仅有四品武徒巅峰层次的战灵，肖然立刻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。这股危机感，甚至比他在与剑徒战灵颤抖时，还要强烈！
这简直就是另一个他的翻版！
试炼之路，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？就连九大神脉的力脉，都能完全模仿？
肖然心中警惕大增，长戟同样扬起，严阵以待。
“吼！”
就在他做好迎战准备的瞬间，但听同他一模一样的战灵张口便是一句咆哮，身周腾起一股强大的威势。
法阵中的赤色元力汹涌，源源不断地向战灵体内涌去。
“咔嚓。”
它的体内爆出阵阵脆响。在肖然近乎呆滞的目光中，它的四肢开始迅速变长、变粗。仅是三两息的时间，原本与他自己同样身高的战灵，已经变成了一个足有一丈身高的庞然大物！
这是力脉的力量！
感受到战灵身上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息，肖然眼瞳一凝，脸色异常阴鸷。
这战灵对力脉的控制，甚至远远超过了他。
难道，这才是力脉真正的力量不成？
用元力，彻底改变自己的体型，这远远超乎了肖然的想象之外。
这只是能适用于战灵，还是同样能作用在我身上？
他暗自琢磨，眼神始终锁定在肉身仍在膨胀的战灵身上，写满谨慎。
“吼！”
战灵不断嘶吼，体型仍在飞速增长。就在肖然暗自揣摩的三两息时间，它的身高，已经达到了五丈高度！
五丈，已经是光幕高度的一半。
并且，它没有一丝想要停止增长的趋势，速度反而越来越快。
“嘭嘭嘭！”
肖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听到，源自战灵体内那颗壮硕的心脏的跳动声，如雷霆般震耳欲聋。
它粗大的手臂上，血红色的青筋暴露，模样越来越狰狞，如盘踞在一起的老树根，让人看到，便触目惊心。
它的极限在哪里？
肖然仰起头，望着战灵的头顶处，一阵无语。
这样的敌手，简直不是自己能够抵御的。肖然相信，纵然它只是用出挥挥手的力气，自己也根本抵挡不住。
七丈、八丈、九丈！
战灵身躯的膨胀无法阻挡。
在肖然略显无奈的目光中，它终于达到了十丈有余，碰触到了试炼之路布起的光幕顶端。
已经到极限了，它应该发动攻势了吧？
肖然双眼眯起，长戟拦在胸前，作出防守的姿态。
对方的战力远超自己，纵然是他也只能暂避锋芒，不敢随意出击。
然而，正当他严阵以待，准备迎接这战灵的雷霆一击时，却见它的面孔上，陡然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。
不错，就是痛苦！
它脸上的肌肉拧在一起，眉头深皱。尤其是眼中透出的神色，更是清晰映照出了它内心的感触。
战灵也会有自己的感觉？
甚至能把它展露出来？
眼前的这一幕，远远超出了肖然的想象。他惊讶地张大嘴巴，愣在了原地。
“轰！”
不带他作出任何反应，却见身前高达十丈有余的战灵，体表狰狞突出的脉络，突然爆裂开来，团团赤色元力，肆意迸溅！
自爆？
赤色元力从天而降，犹如一根根利剑，威力很大。
“啪啪啪！”
来不及多想，肖然脚下连踏，朵朵红莲再次泛起，侧身闪避。
在体表完全由赤色元力凝成的脉络爆裂之后，战灵再也无法维系自己庞大的身躯，崩塌溃散开来。
“轰！”
犹如山体崩塌，宛如小山一般的战灵，一截一截的溃散开来，重新融入脚下的试炼法阵。
这……
战灵自爆，瞬息间重新化为赤色元力，消失的无影无踪。这一幕，让肖然瞬间摸不着头脑了。
怎么回事？
它怎么会突然自爆？
他知道，如果战灵真的发动了攻势，自己或许连一击都无法抗下来，唯有一败。
但如今这般诡异的一幕，却让他比自己闯关失败还要郁闷了起来。
他不怕失败，唯一想要的便是历练。
如今，连历练都不存在了，他又怎么会开心起来。
让所有内门老牌武者都畏之如虎的试炼之路第四关，难道就是这样的难度？
肖然紧皱眉头，面色阴鸷的沉吟起来。
而待拥有庞大身躯的战灵完全化为赤色元力，重新融入肖然脚下的试炼法阵，将他们笼罩其中的赤色光幕，也逐渐隐去，化为一团团精纯至极的元力。
“光幕散了！”
当光幕波动的刹那，便有内门老牌武者尖声叫了出来。瞬间，无论是内门新生，还是老牌弟子，所有人都将视线移了过去。
“哗。”
光幕落下，露出其中垂头沉吟的肖然。
“他成功了？”
根据试炼之路以往的经验来看，第四关若是失败，其中的闯关者必定极为凄惨，每一个都是以昏迷状态，被人在关闭法阵的状态下抬出来的。
因此，当看到肖然已然挺立，庭院内的呼声音调不由又拔高了一筹！
“这不可能。”
韩青看着毫发无损，甚至连衣衫都没有半点破损的肖然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他真的闯过了第四关？”
“咻！”
他身形一颤，瞬间化为一道幻影，消失在原地。下一瞬，他已经出现在了试炼之路的第一道石阶前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。”
韩青凝视肖然垂下的双眸，郑重其事的问道。
作为新人，能够战胜自己的“本体战灵”，这简直不可思议，整个天玄宗历代内门新生，都不曾有这样的结果出现。
因此，他很是慎重。
听到韩青的质问，肖然终于从自己的疑惑中清醒过来。他抬起头来，双眼对上韩青的视线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口中说着，他一步步踏下试炼之路的石阶，走了下来。
“你不继续挑战了？”
韩青一愣，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。
“不了。”
肖然的语速极慢，显然心中仍然有困惑堆积。他走到韩青面前，足足呆了好久，双眼才灵动起来。
“韩大哥，我有个问题，想咨询你一下。”
不等韩青应承下来，他便已经再次开了口，继续说道。
“第四关的战灵，到底是什么？”
是什么？
肖然的声音并没有任何遮掩，整个庭院的内门武者，都听到了这句提问，全都不由一愣。
蓝璇儿、呼延浩等内门新人，是等待韩青作出回答，想知晓试炼之路第四关卡，到底是什么。而其他老牌内门弟子，则是直接被肖然这句话问懵了。
“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，为什么还要这样问？”
韩青眼中精芒一闪，反问道。
“我是看到了。”
肖然面色凝重，眼神甚至有些呆滞。显然，他还是没有从刚才的经历中彻底解脱出来。
“我是说，你们曾经参加的第四关考验，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当然是战斗。”
这一次，就连韩青也看出了肖然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，当即也不再隐瞒，直言说道。
“每一个内门新生，在踏上试炼之路第四关卡的时候，都会遇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战灵。它的修为与你相当，但战力却根本不在一个档次。”
“它是试炼之路根据你前三关的考验，主动衍化出来的唯一战灵，只会出现一次。它是你的影像，是你潜力完全开发的巅峰。”
本体影像，潜力完全开发的巅峰！
听到韩青的解释，肖然的眼瞳骤然一缩，脑海中一道精芒闪过。
原来是这样！
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这么多年来，纵然是历年来的新人王，也无法在第四关卡做到胜利。
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丝毫胜利希望的战斗！
毕竟，没有哪个武者，能在某一层次，将自己的潜力完全开发出来。
这一关卡，正是天玄宗用来锤炼门下弟子的一道利器！
只有被潜力完全开发的“自己”给打败，才能彻底消磨掉他们的锐气，并且引导他们看到强大的希望。
对于一个宗门来说，这是绝佳的一步棋。
只可惜，自己的本体战灵，却连发动攻势的机会都没有，便已经自爆了。
它为什么会自爆？
想到自己的本体战灵自爆前，脸上曾浮现出的痛苦神色，肖然的眉头皱的更紧，苦苦思索。
陡然，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，突入他的脑海。
力脉！
莫非是因为力脉？
力脉是九大神脉之一，寻常人根本无法拥有。纵然天玄宗有近万年的传承历史，能遇到拥有神脉，并且有幸将它开启的人，也近乎不太可能。自己完全有可能是第一个。
试炼法阵的第四道关卡，是凝聚闯关者潜力完全开发出来的战灵，同闯关者进行对垒。那么，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，解释也唯有一个！
自己的潜力，已经远远超乎了这座试炼法阵所能承受的极限！
试炼法阵虽然判断出了力脉的存在，却根本难以复制它潜力的强大。区区元力凝聚而成的战灵，无法承受这么多灵力的负载，它才会自主溃散。
如此想来，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。
“一切，都是因为力脉。”
肖然在心中暗暗念叨了几遍，彻底解开了心结。
同时，对于力脉的强大，他又更多了几分理解。
强大的体魄，远超他人的力量，这些仅仅是小道而已。力脉的真正秘密，现在的他还没有接触到一丝半毫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