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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8章 459：毁约
“笑话，本领主何时怕过任何人？”杀天绝瞪了一眼凌宸易，“愣着做什么？贵客登门，前面引路去。”
鬼域中男人多彪悍勇猛，外表生的野蛮粗矿，杀天绝男生女相的样貌，让手下之人皆闻风丧胆，手段不见一般。
“你来做什么？”房间里只剩下婵娟杀天绝和公子玉三人，杀天绝也不客气，开门见山直接问。
“你要对煞动手？”
“动不动手与你何干？哦，小爷忘了，十多年前，你可是和煞有过一段旧情。”杀天绝笑的讥讽。
公子玉面无异色，脖子旁的青筋跳动，“我来，是因为你是我哥。”
杀天绝一怔，眼神流露杀意，“兄弟这个词不适合在鬼域生存。”杀天绝的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匕首，这把匕首公子玉认识，正是安以怀送给古若嬛的那把凤凰铃。
杀天绝猩红的舌头在刀刃上游走，“鬼域里，兄弟是用来杀的。”
婵娟连忙将公子玉拉开，公子玉原本的作为上，凤凰铃穿透而过。
杀天绝啧啧道，“安以怀果然阔绰，改日应该再顺些东西过来才是。”
“鬼域和北甸已经结盟了？”婵娟惊声问道。
杀天绝挑衅道，“公子玉你我好歹是一母同胞，看女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。”
婵娟脸色微红，她知道杀天绝是拿她同古若嬛去做比较了。
公子玉语气也凉薄许多，“你信不信命？古若嬛是命中注定的凤凰鸾星，她的出现注定是天下一统，她会是天下的国母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爷就不能坐这天下之主，慕龙阙能给的，爷一样不差。”
公子玉冷声道，“你不信命，我信，慕龙阙能给古若嬛心，人心，而你没有。”
杀天绝一拍桌子，桌子应声而裂。
霎时间，桌子的碎片飞溅，公子玉将婵娟护在怀里，多窗而出。
杀天绝双目通红，杀气顿增，“你们俩个走不了，召集鬼域所有人，围堵他们。”
公子玉从容不迫，他带着婵娟狡黠的巷子里快速的穿行，似乎他对鬼域的每一寸土地都熟悉的很。
“你以前来过鬼域？”
公子玉与婵娟钻进了一个地窖一般的地方，这里似乎是一条地道。
公子玉听闻婵娟的话后，身子一僵，“我很小的时候，我的父亲，鬼域的前任领主带我来的，他说鬼域杀戮太重，每一任领主都是被诅咒的。鬼域领主暴怒嗜血，送我出去才是对我的保护。”
婵娟十分震惊，“杀天绝其实也是情非得已。”
公子玉摇头，“以前我不信，但现在我不得不信，你也听杀天绝说了，他能坐上领主的位置，是踩着兄弟的尸体上去的，他从煞门下学习之时便已经有了野心。”
“我们这次来，算不算无功而返。”
公子玉进鬼域之前的紧张，足以说明公子玉对兄弟的在乎。
公子玉笑笑，“带你出去再说。”
走了半柱香的功夫，隧道里仍然未见到一丝丝的光亮。
“嘶，嘶。”
婵娟问，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？”
公子玉摇头，婵娟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若是我没记错，再走百步就应该到出口了。”
“前面一点光亮都没有，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。”婵娟敏感的说道。
公子玉只以为是婵娟害怕，便握住了婵娟的手，拉着她往前走。
忽然婵娟痛呼一声，公子玉举着火把回头一看，只见一条通体漆黑的发亮的毒蛇咬在婵娟的脚腕上。
公子玉挥刀斩断蛇，挽起婵娟的裤腿，眨眼间，被蛇咬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青黑色。
婵娟的手抠着岩壁，痛的急促的喘息，嘴唇已然变得毫无血色。
公子玉低头，婵娟拦住公子玉，“这蛇剧毒，不要，用刀，刀。”婵娟颤颤巍巍的将腰间的刀拔下，送到公子玉手里。
公子玉没有接，柔软的唇贴在婵娟的脚腕处，允吸蛇毒。
“也许是我记错了，距离出口也许很远，这是最安全的法子，起码你还能站起来。”公子玉吐掉最后一口毒血，用婵娟的手帕包扎伤口。
婵娟眼眶微红，习惯了一个人坚强，忽然之间，被一个人捧在掌心般的温柔相待。婵娟感动的一塌糊涂，心慌的不知所措。
公子玉含情脉脉的握紧了婵娟的手，如视珍宝。
公子玉走到婵娟面前，蹲下身子，温柔的看着婵娟，“来。”
幸亏地道之中光线昏暗，不然，红的发烫的脸被公子玉瞧了去，更消不下去了。
“嘶……嘶……嘶。”蛇吐信子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婵娟抱着公子玉脖子上的手臂悠然收紧，“我听到了蛇叫。”
公子玉岿然不动，轻轻放下婵娟，握住她的手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面的黑暗。
火光，从四面八方亮了，壁灯烧的墙面黑黢黢一片，公子玉眉头一簇，只道不好，无数的黑花蛇从四面八方摇头晃脑的游来。
“主子，他们进了蛇洞。”
杀天绝嘴角邪魅的翘起，手里的念珠碎了一地的粉末，“他们可是鬼域的贵客，小心着，别伤了爷的花蛇。”
“是。”
杀天绝的笑声漫着风飘向更远的方向……
地道中灯火通明，公子玉即便知道中了杀天绝的算计也无计可施，幸好，随身携带的草药中有少许硫磺。
公子玉将硫磺的药包塞进婵娟的怀里，婵娟推拒，“都给我，你该怎么办？”
公子玉胸有成竹的笑笑，“我有办法。”他径直接过婵娟手中的匕首，冲进密密麻麻的蛇群之中．……
婵娟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，似乎在昏迷之前听到了杀天绝张狂讽刺的声音．……
忽然，一阵浓烈刺鼻的白烟飘了进来，她本来是高兴地，蛇群退去了，她们得救了，可是她清晰的记得，公子玉是被蛇咬了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
周围，身下是干的发白的干草，黑漆漆的，甚至无法看清楚屋子里的摆设，“玉，玉。”
即便婵娟的声音很轻，回声仍然柔柔弱弱的响着，这应该是一间极大的屋子，婵娟担心的快疯了，她手脚拴上了铁链，每动一下便牵动铁链子哗啦啦作响。
她肯定是中了杀天绝的全套，这一定是杀天绝禁锢她的牢房。
门，开了，光亮透过门的缝隙，刺的人睁不开眼，饭香涌了进来，鬼面人送到婵娟的身边。
婵娟眼露媚意，丝丝娇喘，“请问，这，是哪儿？”
鬼面人不屑一顾的冷哼，甚至婵娟可以看透面具之后嘲讽的神色，“我也是女人，收起你身上的狐媚。”
婵娟眼神一暗，“我知道杀天绝是你的主子，我有杀天绝想要的东西，那东西就在我的胸口，你过来取给他，我保证你大功一件。”
鬼面人像是看疯子一般，摇了摇头，转身就走。
“等等，你莫非认不出我是万花楼楼主婵娟，我与你主子杀天绝有合作的。”
“省省心力吧，若你与主子合作，怎么不是堂而皇之的被请进鬼域，反而犹如蛇鼠虫蚁一般抱头逃窜？”
门，一言不合，关上了，婵娟依旧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。
借着方才片刻的光线，婵娟瞧得清楚，这房子应该是鬼域的监狱，杀天绝心狠手辣，江湖盛传，杀天绝最喜欢观看犯人临死时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。
若此想来，即便，牢房里四面是墙，不安置窗子来折磨人的心志和耐心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。
门，忽然又开了，鬼面人去而复返，端了一盆清水，态度也谦卑许多，与婵娟赔礼道歉，“方才对您真是无礼，请婵娟姑娘不要属下计较。”
“属下？你是谁的属下？”婵娟睨着忙着给她解绳子的鬼面人。
“属下是领主的属下，您与领主是朋友，婵娟姑娘当然可以随意吩咐。”鬼面人笑的谄媚。
“你要带我去哪？”鬼面人引着婵娟穿过长廊，绕过拱形小桥，只见一骇人的血面拱门各执半面脸分守两边，令人望而生畏，鬼域果然崇尚鲜血。
花园中随处可见艳如血色的猩红，即便是牡丹，是红的滴血。
“请婵娟姑娘跟着属下，寸步不离。”
婵娟未来得及理解鬼面人话中之意，鬼面人迈着错综复杂极为快速的步伐，踩进了荆棘林中。
婵娟下意识的跟上鬼面人，若是晚了片刻，身后不经意落下的发带已然破洞如筛子般惨不忍睹的躺在地上。
婵娟惊魂未定瞧着那发带，手腕上被鬼面人一带，险险躲过乱箭飞舞，显然，鬼面人也被吓了一跳，望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残箭愣了片刻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“姑娘这边请。”
推了灰色土气的门，便是红色为底，散了金漆的琉璃宫，熠熠生辉，犹如仙境，反而与印象里赤红血腥的鬼域判若两地。
“领主等着，劳烦姑娘快行两步。”
“杀天绝要见我，五大三粗的将我绑了进来，如今见我做什么？”
鬼面人讪讪地笑着，只安慰了婵娟一句，“姑娘莫气。”打了门，伸手做请，婵娟瞧了一眼鬼面人，踏进门，门关了。
黑暗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婵娟轻手轻脚，警惕的感觉四周的动静，死一般的沉寂，忽然，接二连三的霹雳作响，壁灯一盏连着一盏亮了。
大堂的正中央，吊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，墨色的长发凌乱的遮住面，他，动了，发丝滑下，露出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，是公子玉。
狼狈的奄奄一息的公子玉。
婵娟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，公子玉似乎不能说话，眼神微波闪动，示意婵娟不要靠近。
公子玉手腕脚腕，被人用刀割断了筋脉，薄唇上满是血痕，有些已经结了痂，有些却淌着血。
“万花楼主婵娟姑娘，与假和尚谈情说爱，呵呵，世俗能接受的了这个表面仁义内力肮脏的虚伪圣人有女人？还是婵娟姑娘耐不住寂寞，想男人了？”
婵娟恼火的握紧拳头。
“凌宸易。”
方才为婵娟引路的鬼面人闻声推门而入，羞赧的瞧了一眼婵娟，跪倒在杀天绝的面前，无比虔诚的模样，犹如朝拜天神。
“主子。”
杀天绝等着凌宸易拂拭了鞋面上的灰尘，颔首之后，鬼面人起身，卑躬屈膝的立在杀天绝的一侧，静候杀天绝的吩咐。
“婵娟姑娘可是江湖上呼风唤雨的万花楼楼主，她这般的人物是你这种下贱的东西平日里瞧一眼都难于登天的，你可是烧了高香得来的福分，婵娟姑娘如今想男人了，本领主特意恩赐你去侍奉。”
鬼面人呼吸一滞，迈了半步，又退回原位，瞧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婵娟。
“杀天绝，你我有约在前，如今无礼相待，可是想毁约？”